梦到爸爸了

          凌晨梦到爸爸。

 

        梦境里,我们和妈妈去餐厅喝茶吃饭,妈妈和小姨及一些朋友们坐一桌,我和弟弟坐在一个长廊的长方桌子边,然后看到爸爸从旁边桌子向我们走来,那神态,那样子,真切无比!我们俩姐弟站起来,弟弟问:“你还好吗?”爸爸说:“挺好!”然后告诉我们他在基金公司工作,附近一桌子是他的同事们。不一会儿,话题集中在他的基金工作,我和弟弟渐渐明白,他想让我们把钱投去他的基金,我们没有同意的表示,爸爸回到他那张桌子。不一会儿,那张桌子和爸爸都不见了,我告诉弟弟,我们俩都很清楚爸爸只是幻觉,再一会儿,爸爸和他的同事们又随着那张桌子出现了,这次爸爸没有往我们走来。这时妈妈步履蹒跚地走过,似乎是一直往前去洗手间之类,路经爸爸桌边,有些恼火的爸爸扔样东西到妈妈脚前想拌倒她,弟弟一把冲上去搀扶妈妈,接着我也气愤地上去和爸爸争执起来,混乱的过程中,我握住了爸爸的手,一共有两次,他的手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我第一次梦见爸爸,尽管梦境里不很愉快,醒来的我,久久在回味着,这难得的见到爸爸的一幕。这么多年,一直想念的姥姥从来没能入梦,我以为也没有机会梦到爸爸了。2010年,好想写一篇日记,总结一下艰难无比的2009年,这“艰难”更多的归因于爸爸的离去。这么件想做却没做的事,成了2010年梗在心里的东西。也许因为我总在想着这件事,也许因为冥冥中爸爸想我们了,终于让我们以梦的形式接触上了。

 

        而我,也摸到了我的爸爸,似乎我已经好多年没能摸到他的手,脸就更没指望了。8月3日,我们和爸爸相认那个上午,小舅舅提议我不要去,他陪着我在外面等,我执意去了,和弟弟一起,跟着叔伯们。看到爸爸那一刻,只有那瘦弱的脸,我好想摸一摸,可是叔伯们没有动手,我在思想斗争着被挤后了一些...... 这时,弟弟伸出手,摸了爸爸的脸颊,然后我们很快地被催着撤离,我就这么糊涂又懊悔地跟着撤退。直到出殡那天,要给爸爸穿上我们买来的新衣服,亲戚们劝我别去,我揣着爸爸的衣服和弟弟、表哥一起跑下去了,我要看一看爸爸的身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穿衣服,我还要摸一摸他。结果,是工作人员给他化妆穿衣,我们被拦在门外。等我再见到爸爸时,已经是穿戴整齐仪表堂堂的样子了,我只能把那束重重的花放在他身上,再请工作人员把给他的信和照片放去他手里,我只能跟着大家远远地看他。最后,在他消失之前,我又一次有机会靠近他,天气很热,他红润的脸上有些细密的水珠,我离他很近很近,能看到他脸上的毛孔,我想掏出纸巾,给他擦擦“æ±—æ°´”,小舅舅在旁边牵着我,众目睽睽下,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会违反了什么,也就在这犹豫中,他被推离了我,从此一去不复返。

 

        回忆这些过去了的事,无奈,却不可强求。青春要逝,父母要逝,历史要逝,生活在岁月磨砺下纤毫毕现,时间能磨灭一些无奈和遗憾,然而一些遗憾和痛楚,我不希望被时间的长河所吞噬。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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