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今年是爸爸走后的第一个清明,据推算说第一次拜祭只能在3月19日之前,而不是到清明节。于是,我们今天去拜祭爸爸。

 

 

        午后,让小姨去医院陪护妈妈。弟弟在家整理给爸爸的东西,弟媳买来了烧肉、点心、水果等,我们一行四人出发。

 

 

        小时候挺喜欢一年一度回去拜山的日子,一则可以名真言顺请假不上课。坐着小舅舅的车走两个小时的国道,那时候公路上车很少,清明时节国道沿路是葱葱郁郁的树林与稻田,风光秀丽,我甚至能记得每段路旁边架在田野上的一些明显的电话线,细雨朦胧中停着三三两两的麻雀,构成一幅诗意的乡村画面;还有一些架高的输水管道,看到管道,然后是古塔,然后就是姥爷所在的城市了。后来修了高速公路,我也来广州了,东奔西跑的,一年一返的频率被打乱,回去成了几年一次。从姥姥走后,清明对我而言已经不是孩提时的“郊游”了。

 

 

        åŽ»å¤§å¤«å±±çš„路上,能看到新架设的两条高速公路,这边已经开始喧闹了。今天是雨雾天气,空气黄黄的,很浑浊。看着车外凌乱的大工场,有些压抑。

 

 

        æ®¡ä»ªé¦†é‡Œäººå¾ˆå°‘,淡淡的悲伤中清静安宁。寄存室高高在上,窗明几净,没有我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弟弟很快带我们找到了爸爸,黄玉坛子被红布包着,放在一人高的架子上。爸爸,我来了,来看你,离上次见你眨眼七个月了。两男人提着坛子,我打着伞,弟媳提着拜祭用品,他们吃力地爬了几层楼梯,走上了高高的拜祭台。这里青山环绕,视野宽阔,草地上一排的拜祭台,有些祭祀的痕迹。此刻没有人,我打着伞,在琢磨着是该站在一旁打伞,还是把伞想法子固定……不知所措间,一旁的保安教我把伞斜斜靠在坛子上。

 

 

        于是,我们聚集在草地上开始忙碌,该怎么弄?大家都没有头绪,象一群小孩子在过家家,估摸着开始。东西摆好了,上火烛,轮流上香,站在爸爸前面,我有些茫然,在为祈祷的内容犹豫着:是该请爸爸保佑我们呢?还是祝福他有另外一个美好的开始?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爸爸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他能看到感应到我们,那么,得请他保佑妈妈和我们,尤其要保佑妈妈顺利安康,保佑我和弟弟、嘉嘉平平安安;可是,也有说离去的人很快就投胎轮回了,那么,按理说爸爸不会和现世的我们有任何关联了,我也不希望他带着关于我们的记忆去开始他的又一个人生。爸爸走的时候脱掉了鞋子,是上个月我在朋友家做客,才偶然知道这代表着他不想有任何牵挂地走……如果现在的他已经或正在往另一种人生,我得保佑他这一次的人生脱离今生的苦难,幸福安康!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得了,我还是祝福他幸福快乐吧,无论他现在何处……

 

        然后我们烧纸钱,一人分一些陆陆续续地放,弟弟找来根铁棒掌管火候,“整理的时候觉得好少,现在发现挺多的!”弟弟嘀咕着他弄来的纸钱。一阵大风吹来,突然上面台上的伞掉下来了,弟弟急忙奔过去,没能接着那伞。传说这伞必须撑在坛子上,寓意为不能见日光,怎么办?大家都有些慌张和懊悔,我本来应该站着一只撑着那伞的……可能怎么呢?只好又把伞撑起来,弟弟研究一轮,找到一个逆风的角度放好。我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心里默默地和爸爸说对不起,今天是阴天,也许问题不太严重;而且从小我就毛手毛脚,总是不小心破坏物品,爸爸说我是一头蛮牛……原谅我们哦!爸爸!

 

        结束前,弟媳在供品里拿了四个苹果,让我们一人一只吃完。火渐渐熄了,原样把坛子放回寄存室,这里好干净,铺上面的红布一尘不染,这种干净的环境让我们有些欣慰。这里也不冷清,附近有着一些或年老或年轻的人像,爸爸的编号是061,上一年他正是61岁……

 

        爸爸,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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