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非常失望!
小舅舅和大姨从深圳过来看妈妈。原本他们计划周末回去拜祭姥姥和姥爷,听到妈妈情况不好,改变计划提前过来了。小姨早上兴高采烈,她扶着腰给妈妈按摩,妈妈突然问她:“你是不是腰痛啊?”好久没听到妈妈说话的小姨,惊喜交加,认为这是妈妈好转的表现,一个上午情绪高涨。我也以为妈妈有转机了,高兴地和小姨商量着合适的时机给妈妈补一针力比泰。
中午小舅舅和大姨直接奔医院,我要喊醒妈妈,舅舅制止了我,说让妈妈多休息,大家坐在病房里安静地看着熟睡的妈妈。直到我换尿片时,妈妈醒了。小舅舅和大姨凑上来,大声叫着妈妈的名字,妈妈没有反应,眼睛严肃地盯着眼前的我们三人,嘴角和眼睛没有任何细微的神态变化,我以为她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大家又等了一段时间,继续和妈妈说话,妈妈依然如此,大姨已经泪流满脸,小舅舅还在锲而不舍地和妈妈聊天,问很多次后,妈妈点一点头,但是那神态,完全是没有认出眼前她最信赖的小弟和大姐。小舅舅很意外,和大姨一起问我妈妈有没有骨痛,我们在病房说了一会儿情况,我让小舅舅送七十多岁的大姨先回家休息。
午饭时,小舅舅一声不啃,非常失落的样子。大姨唠叨着:“才四十天啊!上次过年期间来,她还好好的!”下午他们两姐弟又摸去病房,我喂饭喂得很艰难,妈妈吃两三口,就睡觉或者闭嘴不吃了,喂了快一个小时才吃完一碗粥,汤更是不肯喝了,吃药时,我不敢强迫妈妈张口,大姨拿过药丸,熟稔地喊着妈妈,象喂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容分说把药塞去妈妈嘴里。小舅舅和大姨指望妈妈下午清醒些,能认出他们,然而,妈妈还是上午那样,看着他们,毫无表情。小舅舅和我都认识到:妈妈不是累或者情绪的问题,而是神志不清,不认得人了。按照妈妈和她兄弟姐妹们的深厚感情,她见到弟弟和姐姐会很开心,绝对不会毫无表示。小舅舅和大姨又失望地先回我家了,剩下我在病房,给妈妈按摩着两周没有大便的肚子,这温热的身体和面庞,不知道我还能摸多久……
晚上,弟弟和小姨送饭给妈妈,一并给妈妈洗澡换衣服。弟弟说小姨喂妈妈很容易,小舅舅和大姨又跟着去病房看妈妈了,他们期望着依赖小姨的妈妈,晚上能认出他们,或者能听到她说一两句话…… 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努力想想还能有什么药可用?似乎没有了,我实在没什么事需要干了。没有盼头,倦意立刻袭来,干脆早早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