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宿专家和病友们的博客,清晨往机场路某中医院的路上,天刚放亮,阳光出来了,广州的天空灰蒙蒙,和我的心情一个色调。与晚期癌症的斗争,大多以人财两空收场!难道这是宿命?!Leonard Hayflick 1962年提出:有机体的生命是受某种生物钟来调控的,生物钟在生命被孕育的初期就已经被设定好了固定的程式,并确定了精确的运转次数,也就是所有生物种类各有其潜在的寿命。这就是为什么克隆羊很快患上与衰老相关的疾病并快速夭折的解释之一。钻研这理论很有趣,要在情感上接受很残忍!
妈妈没有按照约定等弟弟接她,自己早早赶来医院和我会合。等专家叫号时仔细端详她,苍白的脸上,除了一个高鼻子就剩一双黑黑的大眼睛了,好象还有些红肿(没休息好?还是哭过?)消瘦的样子很是憔悴!我们静静地等着,天花板吹出的风一阵比一阵冷!
胖胖的周教授一脸随和地给妈妈问诊,很多症状妈妈都没有,“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得这种病?还转移到脑部了!”妈妈挺伤心,教授认真看着CT增强和磁共振片,“哦,才一个,很小嘛!”语气很轻松,接着他又教我们看心包积液,“就这些,不多,可以吸收掉的!”他问开了妈妈的日常活动和喜好,妈妈越来越放松了,…“打算在哪里医治呢?”周教授问妈妈,“当然希望在您这里了!”教授和妈妈都笑了,他马上开了张住院卡给妈妈,站一旁的我心脏突然扩张开了,手和心脏不自觉地颤抖!谢天谢地,终于找到有信心进行医治的医生了!“我相信他能医好我!”下楼时,妈妈的眼睛炯炯有神。
为争取时间,我让小姨陪妈妈回肿瘤医院收拾物品,办理出院手续,我和弟弟去妈妈的单位和省公医办申请更改定点医院。妈妈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明知道今天省公医办对外柜台不办公,带我们直接跑去经办人办公室,对方连住院证明都没看,撕下原来的照片粘上新证,盖个章油印还没干就递我手里了。都说机关办事流程冗长,我的体会是:事在人为,只要不违法不违背自然规律!
妈妈不等我们去接她,和小姨拎着大包小包从肿瘤医院急吼吼赶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等我和弟弟见到她们,妈妈已经和住院办的工作人员们混得象自家人一样,咱们三搬运工跟着妈妈和护士去病房,等着她又和护士们、护士长瞎侃一通。看来妈妈喜欢上这里了,她的公关能力,我望尘莫及!肿瘤医院的李同学打电话告知已帮我们将穿刺活检提前预约在后天,得知我们已离开,要我先带上片子给负责穿刺的教授看,我提起片子往外奔,撞一人身上,是胖胖的周教授,“怎么了?”告知原委,周教授说这两天给妈妈安排穿刺检查,免去妈妈来回折腾了。追出来的妈妈把一沓收据交我手上,她竟然没有告诉肿瘤医院的主治医生和小姨收拾行李偷偷摸摸无手续出院了!我的妈呀!叫我如何回去面对诊疗组的几位教授医生们?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劳累一天的收获。晚上郑给我电话,他爸爸住在妈妈的同一层病房,正是他爸爸的两年存活实例促成了我们今天的转院,问是否吃过易瑞沙,郑说已大半年了,我大惊!他爸爸最近因骨转移重新入院,该不是易瑞沙耐药吧?如果是通过化疗后服用易瑞沙的方案获得两年存活期,妈妈岂非得重复这条路???噩梦!!!又得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