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CA的生活

手机一整天在使用,中途充电两回,总算撑下了这天。

下午往省院开增强CT和MR,见到了昨天联系上我的病友,专程从湖南过来为母亲问诊。之前网上聊了,电话聊了,很多细节问题,很多迂回反复的思量,和病友的交流没有一丝成就感,走过的路一遍一遍地重复,没走过的路又束手无策…… 我有些急躁,但告诫自己不可以胡来,因为每位找上我的人,身后是一位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老人。坐在诊室外聊了大半个小时,一位挺憨厚的儿子,临别时,很高兴地说:“感觉找到了亲人和组织,有那么多走在前面的人来帮助我们,太好了!”我暗自汗颜,还好,算“组织”里勉强站上及格线的一分子。

刚离开医院,以前银行的办公室主任来电话,八个月易瑞沙后脑转了,体质下降到连郭林功都无法练,又是省院的医生,又是脑转的有限治疗方案,这么多的CA!手机再次电量不足关机。

晚上回到家,终于有一段完整的时间给另外一位北京病友打电话。一位女儿,四五年间为母亲进行持续不断的治疗,一线二线18次化疗,易瑞沙、特罗凯、BIBW2992,全脑放疗、脑部γ刀、脑部口服化疗药,肝部介入…… 目前胸膜、肝部转移,多发脑转。看到这些治疗过程和情况,我倒吸一口冷气,无法想象如果我到这一天,是否能象她那样毫不松懈地继续寻求。面对后面越来越少的药物,越来越高昂的费用,她没有一丝犹豫,表示大不了把房子卖掉,因为她还能继续挣钱。我用尽了我有限的药物知识和经验,和她一点点地分析后续方案。可惜,我是那样的无力又无用!

在省院开单时挂的是一位新来不久的主任医生,尽管他不是负责我妈妈治疗的那一组,尽管我从来没有问诊过他,但我们彼此都认识,因为我经常在医生办公室里钻来钻去开药问诊,打照面无数回,他旁听过我母亲一些情况,我也洞悉他对患者的态度和方式。这次正儿八经地坐下来谈妈妈的病情,关于脑转移,他还是建议做脑部放疗,因为很多新药包括已有的泰道,其临床数据对脑转移治疗的支持力度都不大,而妈妈全放一年零九个月后,有条件可以再做局部放疗。我不同意,放疗后加重妈妈的脑部损伤,智力和身体自理能力严重下降,这种治疗没有意义。他表示,脑转移除了放疗,目前缺乏有效的医治手段,临床试验多数将脑转移患者排除在外,脑部问题是非常棘手的,“这就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存,和有生活质量的生存,两者的对比和取舍了。”在他一贯和蔼的眼神下,我满脸藏不住的不甘心,却无语。

一直回响着主任赞扬的话语,“全放后一年九个月,运气非常好了!”最近总是听到类似的话,本意也许想给我一些慰籍吧!可我要的完全不是这个!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对与错,我想我没有必要回头看,我的精力要放在现在和将来,我最喜欢小路的签名:忘记背后,努力面前,向着标杆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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