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生机?

 

        连着几天高烧,昨天下午在医院挂完针,回来刚躺下,手机响了,“我是王XX,你妈妈最好的朋友!记得吗?”想起来了,又一个慰问妈妈的来电,“癌症被克服了!你妈妈有救了!”嗯?我混沌的脑部神经被刺激了一下,呵呵,又一个善意的神话故事吧!“知道你妈妈在受苦,阿姨可是一天都没放下她啊!”王阿姨的先生接过了电话,继续告诉我,某一项目组现在广州进行临床治疗拟进行省府立项,六例晚期患者的病灶都消失了,让我马上联系他们的儿子弄清楚。我霍地坐起来,跳下床拨电话,找那位据说小时候见过的“大哥”。通话后,我把妈妈的治疗经过发过去,他也把项目资料发过来。是白细胞输液疗法,选择健康青年志愿者的粒细胞捐助体,开发对人类肿瘤细胞株的杀癌活性细胞( CKA ),输入人体,歼灭癌细胞,07年美国北卡罗来那州 Wake Forest 大学浸礼会医疗中心的崔征博士曾经发表过研究报告,当时是应用于小鼠身上,应用于人体的报告未见披露。很快地,大哥打来电话,问我能否带上妈妈的病历资料,去见项目组的负责人。我匆忙翻出妈妈所有的检查片子、病历,带上电脑,换衣服,全家人火速出发赶往教授下榻的酒店。

    教授的套房里有各色人等,生意人、学者......大哥带我们跑进教授卧室,没有那么多椅子,我索性爬上大床摊开资料打开电脑和教授讲述妈妈的治疗经过。在看片子,交流病情的过程,我逐渐弄明白,大哥并不懂肿瘤,他只是这个项目落户广东的商业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而教授才是真正的技术人员。看了妈妈的片子,他判断妈妈脑部密集的多发小转移点,脑萎缩非常严重,看到我今年以来的用药记录,他说这些靶向药会失效的,现在的索拉也不能维持多久......“是的,是的,我妈妈现在很危急!”我答话,他笑着说我会用统计学,但属于典型的乱用药,一般医生是不敢让我这么做的。这话戳到我的痛处,一般医生?我要是听一般医生的话,我妈妈早没了!哪有命等你们的新技术?!我气不打一处来。教授很严肃地告诉我,他们临床试验中,只有两例脑转病人,都不成功,脑转是他们最没有把握的,因为粒细胞进入人体后,歼灭癌细胞,会造成积液,在人体其它部位都能排出,唯独脑部,积液无法排出,占位会压迫到脑部神经,而且积液毒素也会影响脑神经。怎么可能!放疗、钙化不都是块状肿瘤在脑部吗?也不见得会多影响患者脑神经啊!而且我妈妈脑部没有明显大肿块,小小的不会那么严重!我和他辩论起来。“正因为你妈妈脑部小转移点扇形分布,这种密集型的脑部问题最没有办法解决,风险太大!我们不能有治不好的例子。”教授的话明显是不愿意给我们治了。“那你们控制一下用量和杀灭进度,先把肺部主病灶弄好,再慢慢收拾其它部位。”我提议,“这个我们控制不到!”教授又是一口回绝。“那如果用这种疗法,我们会不会有一丝希望呢?”我不愿意就此放手,这可能是妈妈的一线生机!教授想了想,“不能说没有,但是风险很大!”“那您就给我们用吧!我不算进您的统计数据里,也不要您承担风险,这么多次用药和治疗,哪一次不是风险很大,不上的话,除了等死,我也没有其它办法了!”这时,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大哥发话了:“教授,这是我妹妹,我们母亲从小到大都是好姐妹,给想想办法吧!”沉默,大哥又说,“要不我们把她妈妈拉去XX(外地某医院)治疗?”“怎么去?”我和他商量起来,这位老早不记得啥时见过的大哥,此刻我觉得他非常帅气!“你妈妈的白细胞和肝肾功能怎么样?”教授问,“好得很!我明天就给你看报告!”收拾东西出门,我再三要求大哥要帮我争取,“放心!教授这样赞你,我第一次见,没问题!”

    回到家,马不停蹄地上网找资料,不知道是我的搜索水平差还是怎么着,没有找到崔征教授关于CKA的更新的报告,更别说应用于人体了。是骗子吗?不象!但我隐约觉得这技术并不成熟,或者后续有着不可知的技术难关未能攻克......

    今天一早,跑去医院找主治打听,主治不太了解,告诉了我两点:一是这种技术在国外很多,通过多期试验进入临床应用在美国可能需要耗时十年,二是粒细胞属于大分子细胞,在人体量大时会堵塞血管,有一定的并发症风险。本来我一脑门想着和主治商量怎么用药把妈妈的脑部肿瘤消掉,好让我们去做CKA治疗,这时脑子有些降温了。主治建议继续观察一周时间,判断索拉的效果,之后再做考虑;不能总是急于换药,这个时候的治疗不要一昧想着杀灭癌细胞,要考虑患者的体质和病情发展进度;至于CKA治疗,如果能等到临床试验一期过后,二期会更稳妥些。也是,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把妈妈一步推进万劫不复的绝境!

    从8月12号开始吃索拉,这几天妈妈精神很不济,连护工都埋怨我上了不好的药,弄得妈妈傻傻的,之前她还能逗妈妈说话聊天,现在无论如何妈妈都不再搭理她了。第五疗程的泰道刚好是峰值期,加上副作用很厉害的索拉,我知道妈妈的情况。本来很期望的HKI-272在省院和中肿都没有消息,只能盼望索拉生效,让我抓紧这段时间恢复妈妈的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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