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妈妈约好分头去医院碰面。我先到,取到了骨扫描报告:
第一遍,很多不懂的骨骼名称。我坐下来,仔细看第二遍,第三遍…… PET中心冷气很大,心里却燥热异常,四肢冰凉有些拿不住薄薄的一纸报告,搞不清是热还是冷!有一点非常清楚:妈妈的骨转严重了!那些下划线,是新增的。
妈妈还慢悠悠刚出家门。我等不及奔往13楼找放疗科医生,看了妈妈的片子,说两个月前放疗的脊椎部位未有大变化,变化的是其它未放疗部位,目前不适宜继续放疗,得找内科医生商量治疗方案。缠着他教我看片子,居然看不懂也看不进去!不管他如何解说,我只知道骨转移增多了!跑8楼肺科找到杨主任,没有前份片子对比,不好判断;再问周医生,还是得等拍出胸片和脑片综合判断。结合起两个月前胸片显示主病灶略有增大,周医生初步判断病情在进展,接下来可能要上二线治疗了。得知妈妈腹股沟出现肿块,周医生睁大眼睛,略为惊讶的表情,不妙!我意识到皮下转移的可能性极大,远非妈妈一贯自我开解的炎症之说…… 再催催妈妈,很快到了。周医生仔细察看了妈妈腹股沟的肿块,按下去有痛感。“要取出来做活检!周一马上做!”她走出去给外科医生打电话安排周一的小手术,同时给我们开出要做的检查单。因为已经是周五快下班了,肺科没有开门诊,周医生嘱咐我周一上午九点半前必须把妈妈带给她先做手术,我再去门诊找医生补办开单、交费等手续。决断、高效的工作方式,帅气!
接着去给妈妈预约下周的增强CT和脑部MR。本来这些检查应该在上周做骨扫描时一并做的,固执的妈妈执意等骨扫描出结果才做打算,一是自我感觉很好不想做那么多检查,二是心痛费用,因为门诊开的检查单比住院开的检查单自负比例多了5%。心软放任了她,十分后悔!立马打电话取消晚上和客户的饭局,必须回家好好地教育她一顿!
初恋男友按约来医院找我办事,然后载我们回家。妈妈坐后座,温婉有礼,谈笑风生,一反多年前那种不认可我们的紧张气氛。她憧憬着肇庆鼎湖山的房子,我推介着宜春的温泉度假,云淡风轻间,是我对康复期带妈妈去度假心愿难全的心痛,是妈妈对未来的恐惧与失落,感性的妈妈也许还会为以前的言行有些许后悔吧?当初,车上这三人,为各自的一些目的对抗过,努力过…… 如今,那些曾经重要的目标,早已被各式其它目标取代,不复存在了,留下的是对过程中那份执着的唏嘘!而我们每个人,依然在为一个又一个的过程执着着……
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我们的爱,我们的痛苦,我们的得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