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自己备受打击的心已经磨砺出茧,在医院哭过,和医生谈话哭过,晚上对着电脑哭过,躺被窝哭过,就是从来没对着朋友和亲人哭。
中午,和回来过年的好朋友吃饭,他带了位中医生朋友一起来,聊起妈妈的治疗,中医生以自己患鼻咽癌父亲化疗无效导致恶病质去世的过程,说起西医治疗的局限,说起中医的个体效果各异,“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怕直接说……”下面说什么我知道,这种开首语听过好多回了,我努力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下子挂不住,变脸哭起来,中医生见我哭,没多久,也跟着失声痛哭。原本开心的年后会餐,气氛一下子沉重了!
回到家,请假回来过周末的妈妈一个人呆在阳台,看着我进家门。我没有直接进房间,在大厅坐下和她聊天,她告诉我同病房的那位老人所有病症和她一模一样,但是看上去他比妈妈严重多也颓废得多,不敢回家过春节也不敢回家过周末,整天呆在病床上哼哼唧唧,是吓着了。我说妈妈象你精神这么乐观很难得啊!妈妈乐呵呵的。可是,妈妈抽骨髓后的腰痛(不知道是不是转移到腰部),平时偶有的背部骨痛,心包积液,脑部转移,今天了解到的化疗对骨髓的后续破坏力,即将出来的疗效评估…… 象一座座大山压在我心里。这段时间我开心地走访朋友,开心地工作,开心地听大家说我胖了恢复漂亮了,情况真能如这些表象一样乐观吗?!
朋友发来长信息,其中一句大意是很冒昧未征求我的意见带了位医生朋友来见我,希望能有些许帮助云云,他还在为中午把我弄哭苛责自己吧!记得不久前,他和我讨论过:一些人和感情,留在心底,人生无法割舍。我向他道谢,没有后文,我想他会懂的!